美人心计：奥古斯都的罗马女奴，竟成帕提亚帝国太后

在古代的西方世界，女主政治是经常出现的历史常态。相比之下，这种习俗因种种性别歧视而在东方很少出现。至于夹在当中的西亚，则始终处于两种风尚的交界。本文的主角穆萨，就是其中典型。她虽然没有任何帕提亚王室血统，却最终以“万后之后”的头衔被载入史册。

这位全名提娅-穆萨的女强人，出生于公元前1世纪中后期的意大利。其原生家庭可能就是奴隶阶层，本人还可能拥有部分犹太血统。由于出生过于卑微，我们无法从历史记载中找到她父母的生活经历。但穆萨从小就以美貌引起注意，成为主人眼中的奇货可居对象。她也因此接受了良好教育，拥有较高的知识水平，见识也远高于一般的平民女子。正是这类早期训练，让穆萨在上流社会里游刃有余，充当男性贵族之间的关系纽带。

早年的穆萨 可能接受过全套罗马交际花式训练公元前31年，历史的车轮同时碾过罗马与帕提亚。当占据半壁江山的马克-安东尼与奥古斯都展开决战，更东面的阿萨西斯王朝也几乎同步爆发内战。名叫提里达特斯的王室成员，利用弗拉特四世国王进攻米底的机会，突然在都城泰西封自立。虽然实力不济的篡位者很快就败给国王，但他却在失败前将国王最小的儿子绑架去罗马，并且在对方的支持下有过短暂复辟。为了赎回自己最疼宠的幼子和阻止罗马支持篡逆者，弗拉特四世在公元前20年被迫妥协。不仅交还自卡莱之战中的罗马俘虏和被缴获鹰旗，还承诺不再干涉亚美尼亚政局。奥古斯都则特意将美貌的穆萨作为礼物，送给对方以示安抚。穆萨也就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泰西封王宫。

与西方习俗不同，古代伊朗普遍奉行一夫多妻多妾制。国王更是可以迎娶好几名妻子，以便同各大贵族家庭保持有机联系。余下部分是来自附庸政体的公主，偶尔也会出现符合祆教传统的国王亲姐妹。她们都拥有王后头衔，地位也高于数量更多的无名份侍妾。但彼此之间就免不了为个人和家族利益争斗。更可怕的是，帕提亚国王的地位普遍不算稳固。失势的君主为了不让妃嫔们落入敌手，往往会在最后时刻痛下杀手。屡遭刁难的弗拉特四世，就曾在提里达特斯再次进犯之际，下令处死了所有妻妾。但这桩惨案，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穆萨上位。

被迫与罗马议和的 弗拉特四世截至公元前 22年，弗拉特四世的重建后宫，只有奥伦尼埃勒、克里奥帕特拉、巴西埃尔塔和比斯提埃巴纳普斯这4位王后。而且都是根基不深的新人。早就受过良好训练的穆萨，很容易在这样相对宽松的局面中脱颖而出。她先是成功打消了国王戒心，顺利成为正牌侍妾。不久又得到幸运女神眷顾，靠着为帕提亚君主生下幼子而晋升王后头衔。

此后，穆萨的重任就是为儿子争取王位继承权。由于弗拉特四世已有至少4个儿子，而且当时均已成年，所以在继承人问题上很有优势。然而穆萨却通过吹枕边风的经典手段，成功说服了弗拉特四世将他们全部送往罗马作为人质。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最小的弗拉特，很可能就是此前老国王用俘虏和鹰旗赎回的幼子。穆萨的受宠程度也就可见一斑。

依靠美貌与训练 穆萨在东方宫廷混的如鱼得水这一成功也激发了帕提亚新王后的干预朝政野心。仅仅到公元前10年之后，一些重要的公文便需要国王与王后的双重签字下才能生效。这很可能弗拉特四世在晚年身体欠佳，无法有效行使王权，所以在王后的怂恿下转移了部分权力。穆萨借机在上层建立于自己的势力集团，最后将弗拉特四世完全架空。此时，距离她抵达东方只过去了10多年而已。

公元 2年，日渐长大的弗拉塔西斯急于继承王位，便说服母亲下毒谋害了老国王。他们很可能在弗拉特四世的日常饮食中投放慢性毒药，从而使老国王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自此之后，她就成为帕提亚帝国历史上的唯一女强人。刚刚继位的儿子，也无法跳开她单独执政。根据大量出土的古代货币显示，新的帕提亚国王发行过一种非常罕见的德拉克马银币。正面当然是他的头像，反面则铸刻了强人母亲，并为其冠以荣誉头衔-女神和王后乌拉尼娅-穆萨。

帕提亚银币上的弗拉塔西斯与穆萨太后

穆萨与儿子共治时期的帕提亚版图然而，这样的巅峰持续时间不过一年。穆萨的身影很快就在政治舞台上神秘消失，从此再未在历史上留下只言片语。后世学者大都估计，是经年累月的宫斗影响了身体状况。但更有可能的情况，是许多根深蒂固的大贵族，集体对她进行了清洗。因为穆萨的出生问题，使得帕提亚宫廷一度非常亲近罗马。但已浸染在波斯传统中的帕提亚贵族，一贯对西方势力非常警觉。这样的内在矛盾，也因太后的权势过大而不可调和。

因此，帕提亚帝国的战略方向，也在穆萨之后又回到了传统路线。缺乏历练的弗拉塔西斯，在佞臣的怂恿下贸然与罗马重新争夺亚美尼亚控制权。最终在公元 2年不得不再次向对方妥协议和，从而遭致贵族们的集团唾弃。两年后，这位拥有罗马血统的君主，便在反抗的浪潮中逃亡到叙利亚避难。重新走上反罗马路线的帕提亚贵族，也算是完成了对反波斯集团的彻底清算。

重新介入亚美尼亚事物的帕提亚骑兵可以想见，由于古代伊朗社会的排外情绪和性别歧视，穆萨王后相比他人更容易引起帕提亚贵族敌意。她能笼络的支持者，也只可能是居住在帝国西部的亲希腊派。在诸如泰西封、塞留西亚。苏萨和杜拉欧罗波斯等大城市中生活，逐渐与留在广袤东方的七大家族渐行渐远。但因传统派始终握有帕提亚的大部分武力，就更容易在权斗中占得先机。

于是，类似穆萨这样的外来女强人，便在帝国之后的历史中彻底销声匿迹。帕提亚与罗马的天然地缘矛盾，也不会再像短暂中间期时那样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