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超负荷是种怎样的体验
作者:【瑞典】
托克尔·克林贝里
译者:周建国、周东
出版社: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9月19日
字里行间
高 博
你上次一口气读完一本书是什么时候?恐怕很多人还是在有手机之前。如今,需要半小时读完的文章,也几乎没人坚持到底了。不是我们堕落,是信息太多。直戳眼球的娱乐八卦、鸡毛蒜皮的突发事件、杂七乱八的压箱旧物……迷糊了大脑——“我刚才要干嘛来着?”
2007年出版的《超负荷的大脑——信息过载与工作记忆的极限》一书,为改善一般人的注意力缺陷提供了讨论基础。瑞典实验心理学家托克尔·克林贝里列举截止到那时的新发现(如今已是常识),展示了工作记忆、注意力和智力表现的紧密关系。
很多人都知道工作记忆这个概念,它好比临时的信息抽屉,心算或者重复念诵电话号码时会用到它。一般人的“抽屉”在7个左右。
作者说,之所以脑子跑偏,因为工作记忆不够用。有个实验,让人一边驾驶,一边复述听到的词汇。受试者的刹车反应时间,比专心开车时慢0.5秒,工作记忆容量差的受试者,反应延迟达到了1.5秒。
大脑有一个垃圾邮件过滤器,在前额叶皮层和基底核。工作记忆容量大的人,这些脑区强,过滤好;工作记忆容量低的人会把干扰信息储存进工作记忆。工作记忆容量低的人往往不能专心,工作越难,他们越容易走神。多任务协同和抗干扰能力,似乎都可归结于工作记忆容量。工作记忆、注意力、智商,这几种表现呈现正相关。
几个月大的婴儿还没什么工作记忆。大人当面藏起玩具,一转眼,婴儿就忘了它被藏在哪里。工作记忆的脑区从几个月发育到二十多岁,一在顶叶,一在额叶上部,一在额叶前部。最显著的改变是形成一个叫做顶内沟的凹陷(爱因斯坦的这个区域最异于常人)。工作记忆还跟大脑里的多巴胺受体浓度有关。25岁开始,浓度每10年递减8%,工作记忆随之衰退。
不衰退行不行?克林贝里说,训练是有效果的。
一项对比西藏佛教僧侣和大学生的实验显示,有几万小时冥想经验的僧侣,脑内高频信号更强,相关脑区就是注意力控制相关的额叶和顶内沟。
训练能提高智商,也被教育实验证实了。上世纪80年代开始,委内瑞拉穷人区400多名十三四岁的学生接受哈佛教授的“观察技巧和分类归纳及演绎推理,语言的精准运用,解决问题能力,创造力和决断力”培训,IQ增加了10%,而且训练结束后,效果还逐年递增。逻辑可能是,孩子发现数学容易了,便乐意花更多时间学数学,因此能力进一步提升;南斯拉夫也有类似训练,300名学生每周花3到4小时训练“创造性解决问题”,为期3年。相比对照组,这些学生IQ增加了5.7,训练结束1年后,这个值升高到7.8。这种现象被称为“弗林效应”。
克林贝里认为,智商增加是因为与日俱增的复杂文本和指令、令人晕头转向的协同工作、层出不穷的新软件,都日益加重人的工作记忆压力,因此也锻炼了大脑。克林贝里提出,“弗林效应”的一个原因是大众文化在过去30年里越发复杂,对心智的要求越发高。比如当代电影的时间线支离破碎,观众不再是想“最后会发生什么”,而是想“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比如游戏《侠盗猎车》有200多页的玩家使用手册。游戏缺乏清晰规则,要玩家自己寻觅线索,决定做什么。任务嵌套也会训练工作记忆。克林贝里认为,节目越来越复杂,是为满足人探索和寻求刺激的需要。某人开会拿出手机开始“划拉”,是他主动而为,并非成为信息的牺牲品。
《超负荷的大脑》建议,我们须正视对信息刺激和心智挑战的渴望。没有研究证明暴露于严苛的心智挑战会损害专注力。恰恰相反,极限挑战越大,训练作用越大。
克林贝里说,信息让人感到压力甚至无助,与人们的态度有关。如果将信息负荷联系于休闲、挑战和能力开发,或许人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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