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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新闻记者直击抗疫一线丨“开业”第9天,这家“酒店”有了第一位回家的客人

▲“服务员”穿戴着全套防护服工作。

2月2日上午10点过,两江新区一家酒店里,“服务员”敲开了3楼一间客房的房门,“妹妹,你今天可以回家啦!”住在客房里的小姑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呀?”“太好啦!”她高兴得想给“服务员”一个拥抱,但两个人都只是对着对方笑了笑,“祝贺你啊,要不是不能碰你,我就抱抱你了。”

1月24日,小姑娘所在的这家酒店被改建为两江新区集中医学观察点,里面住着和武汉归来人员有密切接触或与确诊患者有接触的普通市民。他们都是“医学观察”对象。在集中隔离医学观察点“隔离”14天后,通过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的医学采样,两次检测结果显示阴性,即可解除“隔离”。

酒店“开张”9天至今,迎来回家的第一位客人。

退房的特殊仪式 

酒精喷全身 还要签署“告知书”

▲第一位回家的客人签署《告知书》。

就要退房的小姑娘叫林悦(化名),是个90后,她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服务员”,发现自己和她相处了7天,却只见过她的眼睛,在路上相对走过,自己也认不出对方,“但我记得你的声音,姐姐,这么多天,谢谢你。”

站在她对面的“服务员”,全身笼罩在白色中,那是一件从头包裹到脚的隔离服,林悦能看见的,只有防护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她只知道这个女孩儿姓万,却不知道对方也只有24岁。

拿着自己的包走出客房,小万叫住了她,拿酒精喷洒了林悦的全身,这是客人们离开这家酒店独特的仪式,为了消毒。离开酒店前,林悦还要做最后一件事,她从渝北区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解除隔离告知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解除隔离告知书》。

“这几天换了个地方,还有点不习惯。”14天前,林悦从外地回来的姨妈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作为密切接触者,林悦自行在家隔离了7天后,又搬进了两江新区这家新改建的集中隔离酒店。

经过总共14天的隔离,以及不间断的医学观察,疾控中心先后两次核酸检测为阴性后, 2月2日,林悦确认解除隔离。她是第一个从这家酒店回家的客人,她离开后,这里的其他客人仍在继续等待,他们都是和从武汉归来人员有密切接触或与确诊患者有接触的普通市民。

她是服务员 也是清洁工 

还是送玩具的小姐姐

▲对隔离酒店进行消毒。

小万的全名叫万星月,是两江新区第二人民医院的一位护士,1月24号,她和医院的另外14位同事一起入驻这家酒店,为被送到这里的客人进行医学观察,也为他们进行生活上的一切服务。

为了预防交叉感染,除了7岁以下的小朋友,客人们被一人一间安置在客房里,隔离医学观察的14天里,他们的生活空间就是这间客房,甚至不能到门外的走廊里进行活动。万星月和她的其中8个同事负责酒店内3层楼所有客人的日常照顾。

早上8点,她就要套上全套的隔离装备进入隔离区,工作的第一件事,是给客人们送早饭,有的孩子要喝牛奶,前几天刚来入住的一个小朋友要吃芙蓉蛋,大人们倒是没有特别的要求,粥、馒头、牛奶、咸菜、面条,万星月根据前一天客认们的选择,送到了门口。

这些餐点,都由酒店专人派送。

等到送完饭,万星月和同事们马不停蹄开始进行当天上午的第一次集中量体温,在这小小的三层楼间,8个多小时的工作时间累,他们几乎要从早忙到晚。除了每天上下午的两次体温检测,他们每天还要负责每一间客房和过道内的消毒。

▲穿戴着全套防护服工作。

“小万,有个事儿要麻烦你啊!”快到午饭时间,住在2楼的一位大哥打开房门叫住了万星月。

“哪有什么麻烦,我本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嘛,你是我的客人。”万星月询问后,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万星月只能连声安抚他。

“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带贴身的衣物,没得换。”大哥说。万星月温柔地笑了笑,“那我让我们医生去您家里拿好吗?您想一想还要什么,想到跟我说就是。”

将大哥的请求告诉了隔离区外的同事以后,万星月继续忙着消毒,不时回应着客人们的询问,消杀到2楼一间客房时,和妈妈住在一起的小男孩见到她很高兴,前一天上班时,万星月给这个小男孩带来了一辆玩具小车,那是她下班时找了好久才买到的,“孩子关在房里特别容易情绪不好,我就想着给他找点小乐趣。”

我很骄傲:

“自己可以站在一线,保护你们”

▲院长王心玉每天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手机和对讲机上。

万星月在隔离区里忙着的时候,隔离区外,两江新区第二人民医院二甲办主任覃莉不停接打电话,她和一样守在清洁区的第二人民医院副院长王心玉每天有很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手机和对讲机上。

“老师,你真不能把窗开得太大了,这样会感冒,现在的角度已经很通风了!”3楼一位客人觉得客房里通风不够,“有病毒的话吹不走!”覃莉只能不停劝说关一点窗,他们要尽最大限度保证这些客人身体健康,免疫力和抵抗力不要下降。

“小姚,你关注一下昨晚有点发热的孩子,让他妈妈不要紧张。”挂了电话,她接着用对讲机和隔离区内沟通。比起隔离区内护士们的义无反顾,在隔离区外主持大局的覃莉和王心玉更多的是无奈,不是对自己的无奈,是因为虽然心疼这些只有20多岁的护士们,却无能为力。

▲医护人员帮隔离人员运送行李。

万星月的妈妈前一天晚上忍不住给王心玉打了个电话,“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我的女儿受这个罪。”王心玉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万星月下班回家后自己和母亲谈了心,”我是自己报名的,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还是个小朋友,我只记得大家都很害怕,现在我长大了,我很骄傲自己可以站在一线,保护你们。”

记者手记:

不到5分钟就感觉喘不过气,隔离眼镜上全是雾气

▲记者走进隔离酒店实地采访一线医护人员。

为了更为直观地体验客人和护士们在酒店内的日常,上游新闻特别报道小组记者穿着隔离装备进入了酒店。体态健壮的男记者开始采访不到5分钟就感觉喘不过气,隔离眼镜上全是雾气,整个采访,只有半个小时,但记者走出酒店隔离区脱下隔离服时,已经大汗淋漓,双腿发软。

而在里边日夜工作的护士们,都是不到30岁的女孩,她们每天,要在这样的防护中工作8个小时,承担原本就非常辛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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